第85章
丁胥滑头得很,入了大理寺当了杂役后,在外说是大理寺的衙差,借着这个身份认了很多干亲,人脉也广。 谢衍如今住的院子,便是他认的叔公。 谢衍带着二人去了水户巷,旁人见到二人,都纷纷喊“丁爷,陈爷。” 一身寻常便服的谢衍,暼了他们两人一眼。 二人顿感羞耻,丁胥解释说:“属下二人不再是杂役,已入了内寺做了差使,所以在水户巷,属下二人也算是活出人样的名人了。” 谢衍对这没有任何见解,只道:“既如此,便发挥你的优势去探寻消息。” 丁胥闻言,神色一忧:“那爷你呢?” 在外,谢衍隐藏了身份,只称爷不称大人。 谢衍道:“陈九在。” 丁胥看了眼陈九,身高体壮还力气大,只是太憨了,自小要是没他护着,不知该怎么被人欺负。 他叮嘱陈九:“你机灵点。” 陈九点头:“你放心。” 丁胥瞧着这看着凶狠,实则内里傻大个的陈九,一点也不放心。 别看着看着,把他家大人给看没了。 不过,这是他的地盘,陈九不靠谱,自有人靠谱。 丁胥心里有数后,就转身去找熟人探听消息了。 水户巷的巷子甚是窄小,两个人堪堪侧身才能通过。 有佝偻老叟从前边步履蹒跚地从前边走来,谢衍眸色淡淡拉着陈九侧过了身子。 陈九看了眼那老叟,自觉地走到谢衍前边来,然后侧着身子让老叟过去。 老叟瞧了眼二人的站势,悄然动了动袖子,复而低着头,颠颠巍巍从他们身侧经过,消失在尽头。 陈九绷紧的身体放松了下来,低声疑惑道:“这巷子里多为有力气的汉子,很少有这么老的老叟,且瞧着也衍生。大人方才未提醒,属下便觉得古怪了。” 谢衍拉陈九,是暗号。 谢衍转头瞧向巷子尽头,沉吟片刻后,说:“他没把握下手,所以走了。也或许只是一个试探,又或是不仅仅要我的性命……” 若想杀他,这窄道最方便下手,可既然没有下手,便也有可能有别的思虑。 亦或者或者是杀了人后不能立刻走,还需要在他的身上取下什么东西? 谢衍心下细细揣测。 一刻后,丁胥回来了,问陈九:“方才一切都好吧?” 陈九把老叟的事说了。 丁胥看向自家大人,说:“这归途,怕是有埋伏。” 谢衍略一点头,道:“既要防,也不影响查案。” 水户巷这个案子,是谢衍上一世没办过的,且也是一个悬案,自是不能再依靠着上一世的经验。 在水户巷待了半个时辰,勘查过失踪者居住之处,以及了解失踪的地方和时间后,谢衍便打道回大理寺。 离开水户巷,有一个湖,湖旁道路两旁皆是竹林。 在长安城,只要不是入了夜,随处都可见到人。 道上三三两两挑着担子,或背着背篓的人。谢衍的马车在这却显得格外的突兀。 马车慢行而去,正压经过坐在小道上歇息的一个汉子前时,汉子忽然一抽起倚在肩上的扁担,朝着马腿狠狠扫去。 丁胥便是手疾眼快,拉着缰绳大声急“吁”的一声。马儿还是被打到了前腿,惊得高声嘶鸣。 马车随着马儿激烈地蹬腿而剧烈摇动,马儿乱窜了数步后,前肢剧痛不堪重负,前腿轰然跪地,马车也侧倒在了道上。 倒地前,坐在车儿板上的丁胥和陈九都反应迅速地跳下了车。 陈九疾步往那人而去。 来者不止是挥扁担的人,在他出手那瞬,林子中忽然窜出三人,还有四个行人都纷纷亮出了闪着寒光的刀。 但这显然是两拨人,看到对方都相继一愣。 陈九与挥扁担的人交手时,有人道:“尔等若也是与我们一样的目的,那便各凭本事,看谁先取得马车里的人的性命!” 那些人争相朝着马车而去。 而丁胥则早就不见了人影。 有人快速掀开了马车,看到空无一人的马车,瞳孔猛然一缩! ——中计了! 就在此时,脚步声从前后传来。 杀手往前后一看,他们面具底下的脸色都蓦然大变。 道路两头,一头竟是拿着各种扁担和棍子的水户巷居户,另一头则都是拿着刀具,一身武夫打扮的人! 前前后后竟三十来人,皆来势汹汹! 四十三章 天色乌沉, 凛冽的寒风在竹林呼啸,狭道一片混战。 寻常人见势不妙,早已远远躲避了。 几拨人马分为了两方,刀刀相间, 棍棒与刀器相博。 武馆的人和水户巷的居民把杀手打得措手不及, 扁担和棍子都是极好发挥的, 刀子未到,扁担和棍子先到。 水户巷的汉子都是干苦活, 做脚夫, 做挖护城河的活计, 皆是一身蛮力。 而武馆的人,都属精锐,刀法凝实, 没有过多的花里胡哨, 皆是真刀争抢交战下来的经验。 三十几个人, 朝着六七个人围殴, 奈他杀手身手了得, 还是双拳难敌四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