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05节
她曾经在医院实习过,也亲眼看到过产妇麻药过敏,生拉的一幕。 虽然刚刚做的这个,不如她曾经所看到的。但轩辕云逸出生帝王家,哪里经受过这些。 刚才除了身体本能的反应,他也只是闷哼,并没有喊叫。 说实话,她很佩服。 拿出消炎散还有金疮药,小心翼翼的包扎伤口,搭脉之后扭头看着流虹,道: “西南边境条件艰苦,不宜养伤。他内伤颇重,得去京城静养一段时日。” 流虹听了明白,抱拳行礼,沉稳的说: “是,家主。等殿下伤口愈合,属下便派人将殿下送回京城。” 齐妙闻言颔首,拿了杯温水,帮轩辕云逸湿润下嘴唇,道: “要不……就送去我家。我爹娘都能照顾,太医院离我家也近,这样方便。” 其实,最主要的就是齐妙、独孤寒都不在京城。齐雨泽也不在。 轩辕云逸去京城养伤,根本没有人能照顾。这个“照顾”,跟下人照顾还不一样。 流虹虽然不清楚,但是家主吩咐的事情,他自然没有不办的道理。 抱拳行礼,应下了。 齐妙喂轩辕云逸喝了些水,这才坐在一旁,嘱咐着说: “切记不可以乱动。粘合膏发挥作用时会很痒、很难熬,这个没法子,只能忍。你身体有任何不对劲儿,都要及时说,不能逞强。” 轩辕云逸闻言点头,还想说些什么,但体力不够,缓缓闭上了眼睛。 齐妙见状,从黑炎跟流虹使了个眼色,三个人快速出了帐篷。 回到她的军医帐篷,黑晴把归元汤端来,流虹接过“咕咚……咕咚……”喝下,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。 双手呈上,恭敬的道: “家主,主子让属下给您的。” 齐妙看着他手里的东西,又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发顶,轻叹口气,道: “已经很久没看到文彧了。” 接过木簪,反手交给黑晴。等她把簪子插好,起身来到流虹面前,郑重的侧身行礼。 还没等蹲下去,便被流虹一把扣住,双膝跪地,说: “家主,使不得!属下哪能承受家主如此大礼。” 黑晴挽着她的胳膊,一个劲儿的摇头。黑炎没有吱声,挨着流虹跪下。 齐妙见状,没有强求,深吸口气,说: “替我……好好照顾文彧。” “家主放心,属下一定全力以赴。”流虹郑重的给了承诺…… …… 半个月后,轩辕云逸的伤口愈合,流虹并没有回来。 不过齐妙安排黑风把他送回去,临行前的头一晚,齐妙做饭时莫名的恶心。 黑晴就在一旁,看到齐妙这般,仔细想了想之后,凑上前,道: “家主,您是不是有了?” 一句话,齐妙仔细琢磨之后,缓缓点头。 的确是有了。 前些日子忙碌,月信推迟她没在意,如今算算,还真是…… 俯首看着小腹,轻叹口气喃喃地说: “你们主子临走之前那顿折腾,到底是没有白费功夫。” 黑晴听着荤话,尴尬的笑了下,说: “家主,既然您有了身子,要不要您也跟着……” “不要!”齐妙摇头,喝口温水缓解,这饭肯定是做不了了。 喊来婆子做饭,她则是带着黑晴出去,轻声的叮嘱说: “此事不许跟任何人提。文彧一天不回来,我一天不走。如果孩子生在西南军营,那也是他的造化,然后辅助他哥也不错。” 黑晴听到这样的话,不禁冷汗直流。 这事儿想瞒肯定瞒不住,但任由家主这么做,受罪的可就是他们这些伺候的人。 首当其冲,就是她黑晴! 小妮子想了想,没有吱声。扶着齐妙回到帐篷,又拿了一床军被褥回来,给她垫软行军床。 转身欲走,齐妙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儿,不死心的又道: “晴儿,你必须帮我。” 黑晴一脸僵硬,看着齐妙深吸口气,道: “家主,此事瞒不过去。在有段时日您就得显怀,您让我怎么帮着隐瞒。与其我帮着隐瞒,倒不如您就自作主张,谁让回去都不回便是了。” 一言惊醒梦中人。 齐妙闻言,眉骨轻挑,伸手轻戳她的额头,道: “谁也没有你狐狸。即甩了锅,还得让我自己想法子应对。” “那怎么办,总不能真由着您吧。反正属下什么时候都跟在您身边,但是这事儿……属下不能帮您瞒。” 面对黑晴的态度,齐妙倒也没有强迫。 她了解自家独孤寒,别管她有多在乎黑晴,真要是因为这丫头瞒着自己怀孕的事儿,到时候阎王爷回来,她说什么都不好使。 为了黑晴,绝对不可以拉她下水。 靠着床头轻笑一下摆摆手,随后淡淡的说: “行吧,你该怎么通知就怎么通知。本宫就一句话,除非独孤寒跟我一起回京,否则我不走。即便把我打晕,偷着跑我也不是没做过。” 黑晴闻言摊手,明白的冲她比划“ok”的手势,说: “行。属下会把当年云纤楚抓咱们的事情说出来,给您掩护一下。” “聪明!”齐妙说完,平躺在床上,安心歇着。 黑晴出去没多久,梁汉森急匆匆的从外面赶到了。 都没有通禀,直接掀开帘帐进屋,看着优哉游哉躺着的齐妙,呵斥着说: “胡闹,赶紧收拾收拾回去。” 齐妙看着怒火中烧的兄长,惬意的笑着道: “哥,别白费力气,我说不走就不走,有能耐你就逼我。我带着你外甥,偷摸跑去前线。” “你——” 梁汉森气急,手都扬起来了,但却迟迟没有打。 不是因为她是太子妃,实则是她肚子里的那块肉。 在他眼里,眼前这个不是什么太子妃,更不是什么未来国母。 她就是他妹,不听话的妹妹。 可偏偏现在不能打,更不能刺激。真要是偷摸跑了,他可吃罪不起。就是爹娘那关,他都难过。 慢慢放下手,重重打个“唉”声,没等说话呢,齐妙先开口道: “哥,你若是依着我,我就消停在这呆着,不乱跑、不逞强、不折腾。但你要是不依着我,那对不起,你看得了一时,看不了一世。” “我身上有腿,分分钟就走。但你若真把我圈禁狠了,说不准我也会有个什么心情,像二伯母那般不说话,不吱声,到时候更难。” “呸呸呸——胡乱说什么呢。”梁汉森彻底无语了。 他是真怕,妹妹自从分家之后就特别有主意。如今嫁人,更是不服天朝管,真要是折腾点什么,他绝对扛不住。 妥协的点点头,冲她竖起大拇指,说: “行,你能耐,你厉害。我说不过你,你自己折腾吧。反正你有身子的事情,我会如实跟家里说。到时候具体什么后果,你别怪哥没跟你说。” 齐妙耸肩,完全不在乎的点头答应。 如今,她最在意的就是独孤寒,其他的……不着急。 当天晚上,齐妙也没有跟轩辕云逸吃饭。完全是梁汉森自己作陪。 当轩辕云逸得知齐妙有身孕不回京,不禁也觉得这样的女人挺麻烦。 但是转念一想,若他也有这么一个妻子,想来也会死心塌地只宠这一个吧。 送走了北芪太子,齐妙安心的在西南军营呆着。 每天按时睡觉、早起、吃饭,还频繁的带着黑晴、两个血卫去村里溜达。 她过得惬意,军营里的人还有跟在她身边伺候的人,每天都提心吊胆。 东陵跟日照这场议和拉锯战,最终还是宣告破裂。 以齐雨泽作为前锋主帅,独孤寒为主营元帅,阎阔带兵增援。 三人人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,就拿下了日照的三州六成。 当然,这要归功于日照春耕遭难,粮食供应不上的结果。 捷报一个接着一个传回京,百姓们欢呼雀跃,可是皇宫里的皇上、太后,梁府内的梁安夫妇都备受煎熬。 两家的儿子都不在身边,更重要的是齐妙有身子竟然还不回去。 不管皇上下了多少道密令,太后下了多少密旨,齐妙就是不回京。 许是知道齐妙的性子,所以二人谁都没敢下明旨,就怕她真的抗旨不回,到时候弄得僵持局面,不好收场。